说起绍兴风味,“霉鲜”绝对是最具代表性的一种。霉千张、霉干菜、霉豆腐……各种外地人眼中的“黑暗料理”,偏偏以独特的口感与香气,在绍兴人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中,曾“圈粉”《舌尖上的中国》总导演的霉苋菜梗,不但是“霉”菜的鼻祖,更是绍兴当地一道历史悠久的传统家常菜,老绍兴人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腌制上那么一两坛。
关于这道菜的由来,还有一个颇有意思的传说,与春秋时期最后一个霸主越王勾践有关。
勾践入吴越国积弱
野菜罐偶得“霉鲜”味
春秋末年,各诸侯国征战无数。越国败于吴国后,越王勾践便向吴王夫差求和,不仅献上了绝世美女西施,还不得不携家眷与大臣一同前往吴国为质。失去了君王的越国国力衰弱,百姓们食不果腹,只得以野菜充饥。
某天,一位老人上山采摘野菜,寻觅了很久,终于在山间找到了一把野苋菜。他把菜叶和嫩茎吃完后,舍不得把剩下的苋菜梗扔掉,但菜梗又老又硬,一时间难以煮烂,只得放入瓦罐以备日后再煮。时间久了,坛中竟飘出一阵诱人的异香。老人取出苋菜梗蒸食,发现原本难以下咽的菜梗居然变得一蒸即熟,味道更远胜于茎叶。不久后,这件事就在左邻右舍传开了。越国的百姓们纷纷用瓦罐腌制菜梗,过去无人问津的苋菜梗,就这样成了一道下饭佳品。
后来,越王勾践重返越国,于乡间巡视时入驻一户人家,主人拿出家中的霉苋菜梗招待他。只见碟中的霉苋菜梗色泽碧绿,清鲜爽口,霉臭之中又带着一丝清甜。勾践此前从未吃过这道菜,尝后赞叹不已,而当他听说了这道菜的来历后,又不由得感慨万千。想到自己在吴国被夫差折辱时,越国百姓只能以霉制的野菜充饥,勾践于是坚定了兴越灭吴的决心。
此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推行多项政策鼓励农桑、发展经济。越国经过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最终成功灭吴,勾践成为春秋时期最后一位霸主。这道本是无意中得来的霉苋菜梗,也由此流传开来,成为越地百姓艰苦奋斗的精神写照。
关于越王勾践的故事虽然只是传说,但绍兴人钟爱这道“霉鲜风味”,却是真实有史可考的。清代绍兴学者范寅所著的《越谚》中曾收录“苋菜梗”一则,称“其梗如蔗段,腌之气臭味佳,最下饭”,可见绍兴人对这道菜的偏爱由来已久。
据说,清末民初的思想家章太炎先生,就是霉苋菜梗的“忠实粉丝”。章太炎先生的书法简静古逸,自成一体,很多人都想收藏他的墨宝。但他写字全凭心情,因此常有人求而不得。画家钱化佛知道他喜爱家乡的霉鲜风味,便带着一罐霉苋菜梗上门求画,章太炎如获至宝,挥笔边写边说“你有纸只管拿来我写”,足以证明这道名吃的魅力。
圈粉《舌尖》总导演
名列“绍兴三臭”之首
“六月苋,当鸡蛋;七月苋,金不换”。到了今天,霉苋菜梗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江南名吃,更是广受绍兴人喜爱的自然美味。
软糯的霉菜梗,透着发酵后的清鲜与咸香。许多游客初尝或许会不习惯,这时,便会有本地人笑着告诉你“一含、二啜、三嚼”的“绍兴吃法”。等舌尖适应了这种特殊的口感,一口米饭配一口菜,香滑酥嫩,不知不觉就爱上了这口特殊的“霉鲜味”。
卤制完霉菜梗以后,坛中的霉卤也是本地“老饕”们眼中的“宝藏”。不论是豆腐干,还是各种蔬菜瓜果,投入这坛卤中腌制,便可得到臭豆腐、霉冬瓜、霉千张等各种“霉鲜”风味美食。也正因如此,霉苋菜梗被称为“霉鲜风味”的灵魂,位列“绍兴三臭”之首。
浓稠的霉香随着袅袅的热气蒸腾,粉糯柔软的口感,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也难怪《舌尖》总导演陈晓卿曾说,中国最臭的菜“一定是霉苋菜梗”。
目前,许多本地餐馆将这道风味菜进行了研发改良。譬如,有着绍兴美食名片之称的寻宝记绍兴菜,就推出了霉菜梗虾滑、彩色臭豆腐、臭豆腐炒毛豆籽等多道创新菜,以“守正出新”的研发理念,为这道富有传奇色彩的“霉鲜鼻祖”,赋予了全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