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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1/3 2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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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来食苋。

错过它,你就错过了一个气血满满的夏天。

但在很多年前,我曾那么嫌弃它。

(一)

夏天,是吃苋菜的季节。

苋菜应该算野菜。知了开始叫的时候,田间地头,河边荒地,都会有这种菜。

没人播种,也没人浇水,漫天野地里,一蓬蓬一丛丛就长起来了,真是生命力旺盛。

小时候,一个人挣工资的父亲,养活三四个孩子是有难度的。手巧的母亲,就常做了苋菜馍给我们吃。

▲用苋菜炕的菜馍

一层*面,一层白面,每层的中间都裹着薄薄的一层苋菜,上面撒了花椒盐,上笼蒸熟,倒也不难吃。

那时候我是家里的老小,吃这苋菜馍,总要把*面的那一层揭了,只吃白面的,甚至还要抢哥哥姐姐的。实在是任性。

说真的,小时候的苋菜,我不是多喜欢吃。

因为相比外面那层浸了花椒盐和青菜香的白面馍,缺油少盐的苋菜对一个小孩子的吸引力,还是小了点。

(二)

那时候吃苋菜,母亲在耳朵边唠叨最多的,就是这个菜补血。

当时总以为是大人在骗小孩子,后来才知道此言不虚。苋菜有通血脉、逐淤血的功效,它里面的铁、钙比菠菜还丰富呢,所以在民间,它又有“补血菜”、“老少年”、“长寿菜”等等的别称。

不光在民间,这个甲骨文里就有的“苋”,被人当做下饭菜也好久了呢。

▲绿苋菜VS红苋菜

管子说“苋菜下蒲”,天文学家苏颂觉得“赤苋茎叶深赤,糟藏食之甚美”,陆游也对自己的子孙们长叹“勿愧藜苋腹”。

就连明朝皇帝的弟弟,来咱开封做吴王的朱橚(SU),也在《救荒本草》里写下打油诗:野苋菜,生何少,尽日采来充一饱。

城中赤苋美且肥,一钱一束如贼草。

这关于苋菜的种种,如果要吊书袋,未免太多了。

吃苋菜,最好的季节在夏天。

“六月苋,当鸡蛋。七月苋,金不换。”说的就是这个季节的苋菜。

一场雨过后,夏天的苋菜就一蓬蓬地长起来了。粗壮的茎干上卵圆形的叶子,有的苍绿,有的带着暗赤的颜色。

小时候吃的都是绿苋菜,到了郑州,才知道还有红苋菜。那时候刚结婚,住在单位分来的小房子里,一小把红苋菜洗净一炒,满盘子都是红艳艳的汤汁,好看的让人不忍下嘴。

说起红苋菜,不能不提张爱玲。

当年她和母亲住在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母亲炒了一盘苋菜,让她端给舅舅。

后来她在自己的文章中写到了这一幕:“苋菜上市的季节,我总是捧一碗乌油油的紫红夹墨绿丝的苋菜,里面一颗颗肥白的蒜瓣染成粉红色。

在天光下过街,像捧着一盆不知名的西洋盆栽,小粉红花,斑斑点点暗红苔绿的锯齿边,朱翠离披。不过这花不香,没有热乎乎的苋菜香。”

到底是女文青们集体膜拜的张爱玲啊,一盘苋菜也能写得如此艳绝水粉,真是够文艺的。

(三)

我的朋友老王,就是虢国羊肉汤的老板,经常在半夜拉仇恨,名为深夜食堂。

前几天看他在朋友圈发了几张图片,是新鲜出炉的苋菜盒子。

白白的面皮里裹着苋菜,胭脂红的汤汁洇透面皮渗出来,一点点梅花瓣似的,煞是好看。旁边还搁着一碟汪着香油的蒜汁儿。

想象这有着金*和胭脂点的苋菜盒子饱蘸了蒜汁儿送入口中的感觉,忍不住地,就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周六回婆婆家。

婆婆家在郑州西南郊,因为规划城市森林公园,土地均已被收了回去,沟沟坡坡都种了树。各种各样的树,几年过去蓊蓊郁郁,也成了风景。

那天在小院后面高坡上的树林里转悠,忽然就发现了林子边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苋菜,红的绿的都有。当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跑回家取了塑料袋子,开始摘菜。

中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我和婆婆还有小儿皮特,就在那大太阳下摘菜。对出门就要抹防晒霜生怕晒黑的我来说,真是匪夷所思。

那天中午我们清炒了绿苋菜和马齿菜。后院摘来的番茄配了鸡蛋素炒,配上手擀面条,摘两片石香菜丢进去,一碗美貌又舒服的面条就出来了。

晚上回到郑州的家,婆婆做了个凉拌苋菜。

绿绿的苋菜叶子去掉梗子,开水焯了,用蒜泥一拌,滴些麻酱香油,配一碗玉米稀饭,下饭得很。剩下的一小撮红苋菜,第二天中午我用大蒜头炒了。

白色的盘子里嫣红墨绿,拌上米饭,一整碗饭都粉盈盈的,果真很是张爱玲。

(四)

这两年的夏天,苋菜已经成了我们家周周必见的熟客。那种绵糯、厚实和清香,真是越吃越上瘾了。

总觉得如果不多吃几顿这补血的好菜,这个气血满满的夏天,都要浪费了。想起小时候母亲逼着吃苋菜的日子。

人的味觉真是奇怪,很多小时候不爱吃的食物,比如苦瓜、芹菜,比如自家蒸的不白也有点粗糙的馒头,都渐渐甘之如饴了。

或许成熟就是这样,当很多的时间和事情过去,我们变得宽容而忍耐。

我们开始知道,哪些是对我们好的,哪些是华而不实的。也开始明白,很多的任性和挑剔,都不过是少不更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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