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青椒有着满满的喜爱。青椒是我童年餐桌上必有的一道菜,青青的颜色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闪烁,绿油油的,透着诱人的香醇。记忆中,小时候,青椒是夏季餐桌上永远有的一道菜。农村中,只要勤快一点,永远不缺的就是生机勃勃的各种蔬菜了。父母的菜园中,夏季中更是生机焕发。各种蔬菜竞相展现自己生命的风采。像尖角或像小灯笼的青椒,紫色的茄子,长长的披挂下来的豇豆,*瓜,丝瓜,瓠子,有着一层白粉外加密密的刺的冬瓜,匍匐在宽大绿叶中的南瓜,空心菜,苋菜,韭菜,苦瓜,西红柿,甚至西瓜,玉米,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就随手采摘一把。作为家中的老大,采摘每日的蔬菜,自然基本就落到了我的身上。青椒似乎永远也不会减少,前一天明明摘掉了一竹篮,可是第二天去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少了,反而似乎更多了。它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像列队的士兵,等待着我的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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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一日三餐都是正餐,都得炒两三个菜,都得煮白米饭。炒青椒就成了每餐必有的一道菜。对,就是炒青椒,只有青椒,没有其他的菜。每次,按妈妈的吩咐,我把摘来的青椒用剪刀剪好(相当于用刀切),然后洗净。洗青椒也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活,按当地人洗切好的青椒模式就是用手捏,一来可以筛掉青椒籽,二来可以去掉青椒表皮的泥垢,三来可以适当去掉青椒的辣气。一开始,我也用这种模式洗,可是每次洗后,我的双手都是火辣辣的痛,我得花好长的时间吮吸渗入皮肤的辣,才能缓解这种痛苦。后来我学乖了,不直接用手去捏了,要么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篮子在水中猛烈旋转,要么拿一个粗短的木棍不停地搅拌,都能通过它们的摩擦到达效果。自此,我就再也不用饱受辣气入侵肌肤的那种痛苦了。炒青椒一般就是妈妈的活了,灶膛里的火已旺盛,锅里已放入了猪油,在“滋滋”地响着,沥干好的青椒从竹篮里倾倒出来,“刺啦”一声,一股荤油的香味夹着辣味升腾起来,弥漫着整个的厨房。妈妈用手中的锅铲来回地拨拉着辣椒,迅速地撒上盐,加点味精,不一会儿,一盘小炒青椒就装盘了。
除了小炒青椒外,青椒也作为很多的菜的辅助食材,如青椒茄子,青椒*瓜,青椒冬瓜,青椒豇豆,青椒嫩南瓜,青椒小鱼干,青椒豆干,青椒炒鸡蛋,青椒炒肉丝……它很神奇,与这些食材搭配后,不但更增加了这些食材的鲜美,也更衬托了自己的美味。我更喜欢辣味更浓郁的青椒,那种混合着食物鲜美的辣,让味蕾更痛快,让人更酣畅淋漓。
青椒生长最旺盛的时候,餐桌上来不及消化,就得做成剁辣椒。剁辣椒分青色的和红色的两种。一般来说,红剁辣椒的做出来的味道更好,颜色也更好看。那些来不及吃的辣椒在树上自然红了后,全部摘下来,去了辣椒蒂,洗干净,沥干。然后妈妈拿来一个洗干净的木桶,把辣椒倒进去,再拿来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铁铲,双手持木柄,笔直地对着木桶中辣椒铲下去,不停地铲,过一会儿,把木桶抖一下,把下面的辣椒翻到上面,又不停地铲,直到所有的辣椒都铲成大小合适的碎末就可以了。接着撒上适量的盐,搅拌均匀,拿来准备好的陶缸,用大勺子把剁辣椒灌进去,盖上盖子,盖子周围放上一层水,密封好。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启用了,被用来做各种菜的辅料,调料,或者干脆就是下饭菜。相对来说,青椒做成的剁辣椒存放的时间不能长,所以一般只用瓶装,保证短时间内用完。我的父母在当地是种菜的好手,他们不恋牌桌,有时间都放在菜园和农作物的打理上。而有的人家,因为贪恋牌桌,对于菜园是疏于管理的,而恰恰家中人口又多,往往餐桌上的菜捉襟见肘,父母就时不时地把我们家来不及吃的菜送去给他们。我能感受到父母在邻居家的道谢中的那种满足。
上初中的时候,因为离家较远,不再像小学一样走回家吃中饭,而是在学校食堂吃。那个时候学校食堂一般只提供白米饭,米也是大家从家里带去的,每次带去五斤左右,到食堂工作人员那里称好斤两,换取饭票,所有学生的米都和在一起。我们吃到的饭被形象地称为“百家饭”。每到开饭的时候,每个班级由劳动委员从食堂端来本班级的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逐个分派。我们呢,拿着自己带的碗筷,排队领取米饭。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自家带来的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每个人带的菜都是用一个小瓶子装着的,基本都是前天晚上吃下的剩菜,素菜为主,要么就是各种腌菜,辣椒萝卜啦,豆腐乳啦,讲究点的可能是早期烧好的菜。不过,我们谁也不去比谁的菜好不好,大家各吃各的,有要好的,碰巧前天家里来客人留了点荤菜,就招呼着小伙伴分享一下。我用来装菜的是一个褐色玻璃瓶,原来是装药丸的,妈妈看着大小合适,就洗干净了给我带菜用。我玻璃瓶里装得最多的就是青椒,有时候夹点小肉块,有时候夹点小鱼干,当然这种时候是极少的。一口米饭,一两片青椒,吃得是那样的香,那样的满足。就那么白米饭加自带的一个菜,就那样送走了初中三年时光。
外地求学后,尤其是工作后,青椒的品种见得更多了,做菜的样式也就更多了,有杭椒,水果椒等,有虎皮青椒,尖椒皮蛋等。但是吃过了这么多各式各样的青椒及菜品,家乡的那种味道仍然是最绝美的。青椒的生命力很旺盛,在自然条件下,作为一年生草本植物,在保持适度的水分,一定的养分的前提下,就可以从春天一直到秋末,开花,结辣椒,每天都能见到小小的白花,每天都能看到挂满枝头的辣椒,一天也不间断,什么时候来都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在我现在所居住的房子,有一个玻璃露台,我们种了三两株辣椒,其中有一株,经历两个冬天还仍然活着,第三年春天仍然长叶,开花,结辣椒。我一直惊叹于它顽强的生命力,也就一直留着它。
在这个城市工作,夏季就能收到公公婆婆寄来的蔬菜,每每打开包裹,最多也是青椒,透着浓郁的田园山野之气,餐桌上也就增添了一份美味。现在我家备用的菜中,总是少不了青椒的影子。外出采购菜品的时候,青椒是永远列在清单中的。青椒,是陪伴我童年味蕾的一道美味,青椒,是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舍弃的一道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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