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15岁男孩的尸体,被人在一片菜地里发现。
尸体被人割开了喉咙,然后用菜刀残忍分尸,皮肤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调查的结果让警察都怀疑自己:这样凶残的现场,真能出自3个同样15岁的孩子之手?
大年三十,午夜2点,李洋正在街头徘徊。
此刻所有居民窝在家里睡觉,而他只能游*般在路上晃荡。李洋早忘了爸妈的样子,爸爸喝酒喝到脑梗,栽倒死了。妈妈早就改嫁,把他留给了爷爷奶奶。
这种环境下,李洋自然无心上学,长期在班级倒数三名里霸榜。
网吧和游戏室是他的慰藉,但这些场所过年不开门,玩游戏自然也需要钱的。
李洋只能白天课堂上睡大觉,晚上出来捡破烂,运气好一夜赚30元。纸壳、瓶子、废铁,是他换来快乐的必须品。
捡破烂时少不了被流浪狗追着咬或者翻到死猫,这对李洋来说都很平常。
但是今夜,他可能遇上大事了。
眼前是市区商业街的一条偏僻巷子,这里纸壳子最多,同时也因为地形太窄小,拉车收破烂的都不爱来。
此刻巷子里都是些不值钱的竹筐,但就是这堆破烂中间有人正在说话,还拿着手电闪动。
李洋借着夜色,没探出头。
“你快点儿!”一个男声说到,紧接着哗啦一声卷闸门打开的声音。
“我靠,发财了!”又是一个男声。
李洋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在偷!
路灯下映射出三个影子。带头的人攥着螺丝刀,卷帘门里还有两个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同伙。这仨人都和李洋一样,同样是少年面貌。
李洋转身就走,凭刚刚那几句巷子里的人声,他就听得出来是谁了。
李洋踏着满地红炮纸快步走出商业街,等走远了,他大概想起了前几天大街小巷贴着的一张“征集线索通报”。
那是近期警方贴出来的,辖区最近发生了不少盗窃沿街商铺案件。
有帮突然冒出来的盗贼团伙,经验丰富,必戴手套和鞋套,并且知道如何开锁,作案数起不留一丝痕迹。
更要命的是,有家喜糖店一夜被盗走近十万现金,店主几度要投河自杀。由于实在是缺乏证据,刑警队迫不得已才发出了征集线索通报,谁知道这帮“大盗”从哪冒出来的?
李洋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是贾洋他们干的啊,这帮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学生,不过15岁。
1
4个月后,朱岗村菜地,空气中弥漫露水味,还有不知名小虫叽喳几声。
朱岗村菜地是一个使用已久的地名,据说清朝就那么叫,离一座叫*门关的大山仅几百米。
就在初夏清晨,一个老农提着粪桶和粪勺来自家苋菜地施肥,这对他来说是最稀松平常的工作。
但是今天,老农觉得有些不寻常。
平时到处都是青草味,今天却夹杂着一丝焦糊。不过手里的粪桶最熏,此时老农只想赶紧浇地。
眼前的苋菜约么只有半亩。
苋菜这玩意虽然不见得多好吃,但红红的叶片和绿油油的叶边看着就讨喜,又好养,老农连家里搪瓷碗底似乎都染着洗不掉的花青素。
但是今天在苋菜地中央一片殷红特别显眼。
平时发紫的苋菜叶变得红润,老农觉得很奇怪,他上前摸了下叶片。
手指血红。
老农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当地有不少盗猎的,用鸟枪打兔子打野猪之类的很常见,可能是什么小兽受伤了倒在菜地里。
除了菜叶子上有血,老农还发现这片*泥地似乎还被翻动过,一些苋菜像是被拔了然后被草草重栽。
来不及多想,他用手里的粪勺子拨开浮土,眼前是一只雪白的人脚。
老农扭头就跑,但是没跑出几米就被绊倒,一看脚下,被踢开的浮土下方露出一截红色的薄被,上面绣着大红色的牡丹花,里面是一截烧焦的手臂。
大红色的牡丹被、暗红的苋菜叶、雪白的人腿、焦黑的手臂就在自己眼前,老农大脑里一阵天旋地转。
只要他冷静下来就能观察到,这些尸块来自孩子,因为肤质与衣着都显年幼。
这些残肢拼接起来,就是拾荒少年李洋。
2
老农不识字,连笔录签名都是民警代签的,读完后他摁上了红红的手印。
笔录全程,老农的眼神里满是惊惧,连有人推门进来都能把他吓得肩背一耸。
而在刑事技术室的解剖间,法医正在贴瓷砖的水泥解剖台前工作。
“我操!”法医直摇头。
原来是那条烧焦的手臂还有温度,不知道是火烧的余烬还是被子保暖的缘故,使尸体还没有凉透。
很快初检报告出来了,尸体大概死于前一天晚上,也就是5月31日夜,致命伤初步判定是残存的躯干部位,颈部被割破所致,除此之外尸体身上还有多处创口。
部分躯干埋在菜地,被火焚的部位埋在菜地另一边,两个埋尸地点相距不过二十二米。
经过检测,派出所炸开了两个完全超出预期的消息。
第一,死者身份确定了,就是两公里外的十中学生,叫李洋,上初二。
第二,菜地两头,两个能过车的出口都有摄像头,5月31日下午到6月1日上午根本没有汽车通过,过去了十几辆村里的三轮车,车斗子里更没见有裹着尸体的红牡丹被子。
也就是说一个15岁的孩子,被人凭空分尸了?
负责这起案件的老江和齐云顿时觉得脑袋大。
老江大名江敢,是全省乃至全国都少见的警察,常年寸头,眼角下塌,看着慈眉善目,年纪大了更是如此。
他从80年代警校毕业后至今都在一个派出所工作、管一个庄,从来没挪过窝,上至七老八十的老头,下到七八岁的小孩,都喊他老江。
齐云就更传奇了,虽然当年还是个毛头小伙,十年之后就变成了头顶寸草不生的“光头警探”,变化之大堪比换脸。
这对老少组合就这样被一起奇怪的杀人分尸焚尸案串在了一起。
十几岁的男孩子,情杀?寻仇?好像怎么都难以和一个应该读初中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再说了,谁还用这种方法处理尸体呢?
尸体埋得很没水平,几乎就是草草挖坑填土,明摆着就要让人发现的,手段粗劣无比。
于是有民警提出这是一场异地抛尸行为,也就是说死者和本地没什么关系,凶手杀人之后开车带着尸体到处寻找抛尸地点,匆匆选择了这里。
因为这个凶手看来并不熟悉地形,菜地的尽头就是茫茫苍苍的大山,把尸体扔进万丈深渊,多少年过去都不会被发现。
说到这时,会议室哄堂大笑,大家都知道一件往事。
大概多年前,刑警队抓到过一个有重大杀人嫌疑的盲流子,这人装作听不懂本地话,队长说东他讲西。
队长把盲流子带到朱岗村菜地后面的山崖边,掏出五四,咔啦一下上膛,说懒得审了,先毙了这玩意,抛进山谷后反正也没人知道。
结果这个盲流子尿了裤子,承认了数起流窜奸杀案件。
连外地的盲流子和土生土长的队长都知道选抛尸地点,菜地的那具残尸显然没办法用常理解释。
于此同时,在抛尸现场,警戒线外围着一大票看热闹的刘庄人。
老江喊着借过,看到一个熟人他就点一个头,一路走过去,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似的。他后面的齐云几次都差点笑出声。
在现场附近,老江的笑容以及脑袋僵住了,这次他没有点头而是停住脚步。
对面的警戒线外站着一个又高又壮的中年男人,大家都叫他杨老五。
随着四周的人群散开,杨老五也消失了。
3
4个月前的大年三十,李洋目睹盗窃现场,匆忙逃离出巷子后。
此时在巷子里的三个小偷停下了动作。
为首的是小偷贾洋,他好像是听到了外面有人,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顺手从地上拿过撬门的螺丝刀,走出两步,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顺手又拿起一个竹筐。
要是有人看到,就用竹筐扣他娘的脑袋上,然后一下扎翻。
反正钱已经到手,管不了这么多了。
等到贾洋走出巷口一看,除了满地红红的炮纸壳子和几盏似亮非亮的门头灯,连个*都没有。看来是自己多疑了,恐惧和紧张再次被狂喜冲淡,他扔下竹筐就往回走。
他没想到,自己早就被拾荒少年李洋给认出来了。
拾荒少年李洋,和小偷贾洋一样,都是十中的学生,名字只差一个字。两人认识但不同班,其实不怎么熟悉,因为都不是省心的玩意,天天逃课打游戏上网难免碰面。
据说贾洋还在网上谈了女朋友,天天带着两个小弟,分别是小郭和脏凯。
脏凯的名字是公认的,这孩子姓张但是也和自己一样捡破烂,还不讲卫生,大家都喊他脏凯。
李洋和对方打过几次照面,但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看着也像是捡破烂的贾洋混得比自己好。
现在知道了,其实就是个偷儿。
大年初七,在街头晃悠的李洋又听到了大人们的热议:商业街的水果店被偷了两万的货款,警察到现在还没破案,新的征集通报又贴了出来。
打游戏打到没钱的李洋当晚便在一家游戏厅遇到了正在酣战的贾洋哥仨。
“兄弟出来聊聊呗?”李洋勾住正在看兄弟打游戏的贾洋肩膀,顺手递过去一支烟。
贾洋对这个和自己并不太熟的李洋,其实不大看得起的。
最起码贾洋的家庭还算完整,之所以在街头瞎混主要是父母忙着做木材生意,根本无暇管自己,加上自己家庭条件还算不错,所以自己真是看不上拿着麻袋扒垃圾的李洋。
贾洋之所以不好好上学纯属是黑道小说看多了,一心想混江湖,他收的两个小弟都是和李洋差不多的留守少年。
没多想,贾洋就跟着李洋走出了游戏室。
“借点,兄弟手头没钱。”李洋说。
“有病。”贾洋看着这个并不熟悉的家伙一张嘴就是借钱,有点不悦,扭头就走。
“那我可就把这玩意交给警察了?”李洋大概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头展开,纸头上的墙灰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贾洋一眼就看到了这是分局贴出来的“线索征集通告”。
“操!”贾洋当即骂了一声。
“五万,我等着。”李洋看到贾洋的脸色,知道自己猜对了。
觉得大事不好的贾洋无心打游戏,马上带着小弟出发前往刘庄。
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解救自己,也就是这个小贼团伙真正的老大,杨老五。
4
李洋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十中,这所并不出名的中学以附近农村孩子为主,对很多只想混个初中学历的学生,老师是不大管的,反正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回家务农或者毕业打工。
但是李洋死了情况立马就变得不一样,教育局勒令所有学校不许学生随便请假旷课,尤其是农村中小学,尤其是不批学生回家干农活之类的请假。
挠头的不止学校,还有辖区派出所所长。
我们这边办命案的传统大概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只要哪个所辖区死了人,刑警队集体住进哪个所,床位不够就在会议室打地铺。
几天下来,所里的财*不堪重负,陈所长恨得龇牙咧嘴,早就把凶手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最熟悉刘庄的社区民警老江负责带齐云走访。大家爱喊他老江倒不是因为他多老,主要是谐音“老将”。
他是认识刘庄三千多号居民的老片警,这桩命案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老江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推断,他回想着解剖台上那个白嫩的尸体,怀疑起了刘庄内一个“二椅子”(当地对男同性恋的一种污名化称呼)。
会不会是这人性侵未遂杀人抛尸?
刘庄里就两条主路和几个弯弯的巷子,老江和齐云走了一上午。一路上不停有居民拉着两人进屋坐坐,敬烟倒茶地招待着。这全是托老江的面子。
刘庄二椅子姓毕,他小时候从自家平房二楼跌下,直接一个大屁股墩把睾丸摔得粉碎。
老江心里盘算的二椅子,五月二十多号就锁门说是去广东玩去了,他毫不忌讳地对邻居说那边人比本地开放。
看来二椅子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不是他还能有谁呢?老江心里搜索着刘庄内的不稳定居民,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几天在命案现场遇到的杨老五。
这人在90年代的时候混的很不错,他给一个贩私煤的老板开车,后来因为强奸罪蹲了将近十年大牢,老板觉得丢人就再没管他。
出狱的那年混的那叫一个惨,连饭都吃不上,要不是老江和邻居接济了一段时间,他不是饿死就是继续犯案。
“嘿,这我大恩人江所长!”杨老五正巧带着一个女人出门,偶遇了正在小刘庄走访的老江和齐云。
老江没说话,他的态度让杨老五琢磨不透,老江知道,杨老五这几年并不安分。
“我打算装修装修结婚,自己都40了。”杨老五为了缓解尴尬接着说,然后随手指了下屋里几个腻子桶,杨老五身边的女人赶紧附和。
这种*话自然是没人信的,连刚上班的齐云都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妓女,她那暴露的衣服露了80%的胸,透过衣服还能看到女人身上火焰状的青色纹身。
两人偏着脑袋,往屋里瞅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老江寒暄完带着齐云离开屋子,继续走访。
他俩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错过了什么。
5
就在不久前,老江来到的这间屋子里,杨老五还在进行一场团伙内的接见。
别看贾洋在两个小弟面前一副老大的样子,其实他被李洋讹钱后吓得坐立不安,他隐约听大人提过,满14岁就够判了。甭管真假,这孩子都信了。
几个小贼都认为,只能去找真正的幕后老大杨老五。
杨老五以前可不是小偷,反而混得很可以,是本地最大的一家私煤商人蔡老板的亲信,负责开车。在当年,他的名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
曾经大量的露天煤场、小煤窑里还是滋生了大量的“煤耗子”,在世纪之交,一些人就靠着暴力手段发了贩煤财,蔡老板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给这样的老板当司机,绝对是个技术活。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也有一些没钱但是够狠的混子敢冒险,扣下某老板的车子来“谈”生意的事情也发生过不少。
这时就需要一个能站得出来的司机斗狠,他们可是要在关键时刻提刀砍人的。
杨老五有个流传至今的江湖传说,一年冬天他载着蔡老板去某个镇办钢厂谈煤,路上被竞争对手给劫了,两辆面包车一前一后夹住了那辆宾利。
“滚下车!姓蔡的,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镇!”
杨老五面对十多个围住车,手持砍刀的大汉。他淡定地摇下车窗,说了一句,老板坐好。
他两手入兜,接着自己把左手攥拳伸出窗外,等杨老五右手伸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了他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杨老五右手一刀就扎进了自己的左手腕,鲜血顿时涌出。
四周的混子面面相觑,这场景谁见过!接着杨老五居然打开攥拳的左手,乒乒乓乓几颗*澄澄的子弹落地。
接着杨老五把刀一拔扔下,用完好的那只右手扶住宾利车的储物盒,然后目视前方,视一群混子为无物。
他一句话不说,就把狠劲和威胁尽数表达,谁知道他右手边的储物盒里是不是有枪?
领头的混子愣了半天,挥手让路,杨老五给对方抱了一个拳。
此事过后,蔡老板的风头一时无二。
后来,杨老五就像这位蔡老板的亲兄弟,掌握着蔡老板的宾利,情人,和各路大佬官员的关系。
大家都说杨老五就是蔡老板的恶犬,谈生意老蔡在行,谈不拢就由杨老五抄刀子谈。
他俩形成了某种利益共生体。
司机越狠,老板越有面子;老板有了面子,司机才能挣钱。
但花无百日红,他给蔡老板赚够了面子,最终又丢尽了对方的脸。杨老五因为一起离奇的强奸案锒铛入狱,据说是强奸了一个陪唱女,还把人家打伤了。
蔡老板看得力干将犯下强奸案这么丢人的事情,根本就没给杨老五出头,杨老五获刑10年。
杨老五也算是一个颇有“江湖道义”的混子,自己犯了强奸案,给蔡老板的脸丢到了姥姥家,于是一声不吭的蹲了快十年大牢。
据说杨老五出狱之后蔡老板有意照顾他,却被饭都快吃不上的杨老五拒绝。
他放过话,说自己要混出个样子,给蔡老板看。
他低落了一阵子,但也找到了路子,盗窃。
从在刘庄内偷鸡摸狗到开锁入室他都干过,毕竟服刑十年,和狱友学到了点开锁的玩意。
这么干下去迟早又得进去,杨老五手头逐渐宽绰了起来,还遇到了前来拜师的贾洋。
他成了贾洋这帮孩子的老大,捡起了曾经的“江湖梦。”
杨老五教他们观察防范意识极差,但有大宗资金的店铺,比如喜糖店、水果、粮油店等等。毕竟根本没人会怀疑这几个十来岁的孩子。
他们搞清楚店主打烊时间以及摄像头情况之后,立马下手。盗窃得来的资金是杨老五和三孩子五五分成,动辄数万。
城市就这么大,如此数额的盗窃第二天肯定街头巷尾都传开了,丢了多少看新闻就知道。所以孩子们也不敢私吞。
杨老五保护这群孩子,但也控制他们。
他如今也和这群孩子结成了共生关系,小弟越是相信他能平事,越能放胆去偷;如果哪天小弟发现他名不副实,那么他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小弟居然吃瘪,被一个捡破烂的小*敲诈时,杨老五马上说会帮贾洋出头。
“就一个小屁孩,也讹到我老杨头上来?”
6
老江带着齐云走访了一路,也楞了一路,就是想不明白:“刘庄也不大,谁能跟一小屁孩这么过不去呢?”
在外围调查李洋的侦查员们也是一筹莫展,这个辍学小孩完全就是一张白纸,连他经常去卖废品的收购站老头都说可怜他,每次来卖东西都会多给他一两块钱坐车。
简单扒拉几口饭,老江越想越不对劲,他决定带上齐云,再去杨老五家看看。
他潜意识里认为杨老五在家长期赋闲,应该对刘庄内的各类事情知道些个大概,因为上午有个女人在场,加之附近的街坊也多,实在是不方便多谈。
再者说了,自己还接济过那个刚出狱的杨老五,他得喊自己一声恩人。
顶着抬眼的老江和齐云很快到了杨老五的那户平房,老江敲了敲门,喊了几句杨老五,根本没人回应。
老江和齐云绕道后屋,透过玻璃往里看。结果这一眼,让两人肾上腺素都飙升了,齐云掏出手机,要给队里打去电话,报告自己眼前的景象:
血迹,正面墙上全是喷涌的血迹,虽然有一层腻子粉盖着,但是根本遮不住大量的血点。
除非杨老五是杀猪的,要不然傻子也猜得到这里就是杀人抛尸的第一现场,很快技术车和大批民警赶到。
门上就一把挂锁,打开很容易,进门就是一张八仙桌,桌上一盘没吃完的红烧排骨、一瓶洋河大曲,以及一把水果刀。
除了还算正常的堂屋,里屋可以说血腥异常,如同一个屠宰场,首先大家都看到了满墙的喷溅血迹,法医知道,如此大量的血迹无疑是从致命伤里喷涌而出的。
虽然厚厚的粉铺满了墙,没干前还能掩饰,但是腻子干透之后根本盖不住大量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