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去园中掐了一把苋菜,中午吃捞面条时用。
苋菜,青、紫、红,数色;还有野生的,基本上以青为主,叶片稍薄弱,颜色稍逊一筹,随处可见。
我种的苋菜在地头,春天种时我作了些坚持,就种在了地头。感觉中,这是一种如命贱的草,称不上菜。随手一撒,就感恩地长,不论贫瘠,不讲光和水,有些殷勤地立即长了出来,并且好像害怕主人的不待见,赶紧长得气势汹汹,很快就盖满了地面。还有,越掐越长得旺,根部很快长成了墩。
墩,是个名词,厚实、旺盛的感觉——掐上那么三四回,就长成了一墩茂茂盛盛、葱葱郁郁;如果不腾茬,可以长到秋口、秋深,从春初到秋末,一直有菜可吃,就是吃叶,到了秋末霜降前。然后,可以腌了吃,用汪曾祺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吃“臭苋菜梗”。
在吃“臭苋菜梗”之前,就是吃苋菜叶。苋菜叶可吃,是一道俗而又俗,甚至俗而可耐的菜,从春初吃到秋深。焯了凉拌;汤面条、捞面条可直接增色;烙饼,红紫浅青;拌饺子、包子馅,香味有了青色;搭配各色的凉菜、热菜,色彩斑斓。
我厨艺不精,但喜欢下厨房。在我搭配菜的过程中,所有的凉菜、热菜,都可用苋菜增色,包括鸡蛋汤、白面汤、虾米汤,其中,有切得碎碎的苋菜,如星如点,满锅满碗的晶莹,剔透!先喝上一碗原味的,再放醋,滴上几滴小磨香油,哇!那味道,不喝酒就醉。
在老家乡下,母亲一直为我存储着诸如苋菜之流的菜,包括长豆角、萝卜干、眉豆角、胡萝卜叶。原因无他,就是为了存着一种本味:人不能忘本,可以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一定要记住从哪里来。每年春节回去,总要给我们大大小小的袋子,交待如何吃喝。
如此说来,有些可怜苋菜,同情如苋菜之种之属。这是一道大众菜,不媚态,不媚俗。需要我,我就上,不需要,我就是厨间草一筐。能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平淡是真。
平淡是真啊!
别忘记了平淡。
不忘记平淡就是别忘本。不然,就嚼嚼苋菜,不放盐,不加热,直接在园子里取下,直接放进嘴里,咬一咬,尝一尝,虽非菜根,谭味深刻!
说到这,得说一说苋菜的药效。《随息居饮食谱》《本草图经》《本草纲目》,还有《滇南本草》,都说了苋的功效,通便、清热、利湿。还有,为啥叫苋菜,主青育明目,不信,看苋字,“苋字从见”。老祖宗们哪,造任何一个字,都有讲究!
我们得记住这些讲究。大千世界,每棵草都有自己的坚守。
——且吃苋菜去,请来我的菜园里。这些年来,我的园子里,总留几棵,任其长成小树,到秋后结果,长长的红红的穗子,招摇在风中,在霜降后,很好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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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春,河南方城人。游学过新疆。有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等散见各地报刊。开过专栏。多篇作品收入年度最佳文集。获过一些奖。出版有小说集《我的袁店河》、散文集《我的望窗季节》,诗歌集《我的花花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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