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野菜的那些事儿
文/杨亚贵
周作人和汪曾祺二位都以《故乡的野菜》为题，写过散文。普通的文字，由大家煲出来，字里行间都弥漫了诱人的香气。
周先生远离了浙江绍兴，汪先生久别了江苏高邮，他们其实是借野菜，寄托黏稠的乡思啊。
我的家乡紧靠秦岭北麓，处于关中的南部边沿地带，具有独特的气候和地理特征。鸿蒙天开，不知何年何月，植物的种子，随着秦岭的水流漂浮而出，随着大漠的风尘翻卷南来，随着飞鸟的喙，迁徙而至。这其中，当然包括各种野菜的种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生不息，比如水芹菜、荠菜，仁苋菜……
之五：马齿苋
马齿苋给我显著的印象，除过食用之外，有两个特点。
一是生命力极其强盛，二是喜欢生长于肥沃的土地。
这似乎颇为矛盾，但马齿苋就是那样，我行我素，习性不为人类的认知而更改丝毫。
荒野沙滩瘠薄，马齿苋就鲜见生长，庄稼地比不上菜畦的肥沃，好，马齿苋就选择菜圃安家落户，乐于和大葱韭菜并肩，喜欢和西红柿，*瓜豇豆为伍。你爬得高了，天气炎热，她就在你的脚下乘凉，你只有尺把高的身材，她就和你分享阳光雨露，同生共长。她所具备的超乎寻常的亲和力及生命力，我有时候竖指一赞，有时候，又为他一声叹息。
我时常在锄除拔掉杂草的时候，把马齿苋一同连根拔起，但如果不是将她移出去，远离菜地，就等着吧，只要有一粒土壤的接触，那怕天干地旱的五*六月，那怕遍地起火，云隐雨遁三伏天，半月一月之后，只要几星雨落下来，锄掉或者拔除后堆在畦边，貌似干枯的马齿苋，茎杆里，立即有红色的血液流动，翠了叶片，睁开了猫儿似的圆眼睛，顽皮地朝着主人打招呼啦。
马齿苋认定自己是菜地的植物：我的营养和口味儿，并不比别的品类的菜逊色啊！
马齿苋也有不少别名：马苋，蚂蚱菜，马齿菜，五行菜，瓜子菜，长命荣，麻绳菜等等。叫什么名字，不是最重要的，叫她什么，却一定是你最喜欢的，也便是她最令你心仪的芳名了。
我对马齿苋的记忆，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祖父那时候负责生产队菜园的作务。有次拿回一把茎杆光鲜暗红，圆叶肥胖碧绿的植物，让祖母淘洗切碎了烙锅盔吃，说这植物叫蚂儿菜。我充满新奇地目睹了蚂儿菜淘洗剁切，拌水揉擀，以至大铁锅文火烙制的全过程。
蚂儿菜锅盔的爨香，终于盈溢了土墙布瓦的灶房，祖母出锅切开，白，红，绿三色，是那么匀称，又那么的亲密无间。我急切地拿上一角儿馍，烫手啊！左右手倒换着，追不及待地送入口中，爨啊！香啊！与纯麦面锅盔的口感大异其趣嘛，这爨香里，有股淡淡的酸味，诱惑人非得一饱口福。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蚂儿菜还有别的制作烹调方式，也不知道有极高的保健治病功效和丰富的营养价值。
马齿苋，《唐本草》、《滇南本草》、《本草纲目》均有收录，药用价值非常高，有散血消肿之功用，可以主治多种病患。对菌痢，肺疾，疗效都不错，又有利尿之用，籽可明目。实为药蔬通用之珍品。
作为菜肴，马齿苋并非仅限于烙饼蒸馒头，凉调热炒，煲羮烧汤各有其好，就看你喜欢哪种吃法了。
您想一尝马齿苋的风味，好，市场有售。
您想亲眼观察马齿苋的生长模样，品到正宗的，并非人工培殖的马齿苋，找我吧。
（待续）
附：
杨亚贵：关于野菜的那些事儿（之一、水芹菜）
杨亚贵：关于野菜的那些事儿（之二、荠菜）
杨亚贵：关于野菜的那些事儿（之三、车前草）
杨亚贵：关于野菜的那些事儿（之四、小蓟）
作者简介
杨亚贵，籍蓝田汤峪，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蓝田创作基地委员，蓝田县作协会员，西安市于右任书法学会会员。为文通达者鲜，却恶无病之吟，愿以淌自心田之流，与君共释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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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雷养超教授陕西省作协会员
于西敬西安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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