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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厨房一碗让人吃得欢天喜地的红米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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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讨厌吃汤泡饭。我认为一碗好好的米饭,淘上汤汁,硬饭不硬,软饭不软,稀饭不稀,是对米饭的一种亵渎。

但有一种我母亲做的菜汁泡饭,却让我对这种看法大为改观。即便到了今日,我依然会央求着母亲做来吃。那就是一碗高大上的红苋菜汁泡饭。

将红苋菜汤泡在饭里,米饭立即呈现出好看的红色,不张扬但绝对魅惑。苋菜汤汁就是米饭的魔法师,经它点化,每一粒米饭都变得格处馋人。小时候,只要有这么一碗,那顿饭我就会吃得欢天喜地的。

最近菜市随处可见红苋菜的身影,我以为到了吃红苋菜的季节,于是就不断地买回家做给女儿吃。蒜蓉炝炒、与皮蛋煮、用上汤加豆腐煨、加虾米虾仁烧,我将我能想到的花式都做了一遍。

有些东西无师自通。女儿看到红苋菜汤特别兴奋,自然而然地将汤汁浇在米饭上。她让米饭晕染上那道亮丽的红,堪比妙笔生花。像是自己创出一道美食杰作,女儿吃得欢快极了。

可我怎么也吃不出母亲做的那种味。周末回家,我问母亲,为什么我做的红苋菜没有她做的香?

“现在还不到吃苋菜的时候。”母亲笑道,“六月苋,当鸡蛋;七月苋,金不换。现在才几月呢?”

我恍然大悟。大抵好吃的东西都有个季节,于是就有了时令蔬菜受万家宠爱。所谓时令,就是时下的流行。而时令蔬菜,其采收时间与春、夏、秋、冬四季密切相关。

想起母亲那园中的几畦菜地,供应着一家人一年四季的蔬菜。

“瓦盎设大杓,葅苋羹园葵”,陆游在《弊庐》中所描绘的是,即使是再简陋的居所,也要种上四季满园的蔬菜,特别是苋菜,才能让家人们围坐一起时,可以大碗大勺地享用。这不正是描绘了勤劳的母亲为了让我们吃得放肆,将大半的精力放在菜园的打理上,让菜园无时不葱茏满目、缤纷满园吗?

母亲说,五月播下苋菜种子,四五十天就能吃到第一碗嫩绿的苋菜。苋菜可炝可炒可烧可煨,但用油有讲究。一定要用新鲜的猪板油,这样做出来的苋菜才有一种特殊香味。母亲告诉我,其他调和油是难以达到这样的香味的。在自家,我嫌熬制猪板油麻烦,做任何菜都是用的调和油,自然就做不出母亲的那种味道了。

如果要问,什么是一碗苋菜的灵魂?那自然是那份来自于母亲菜园的特供。纯天然无污染、绿色有机,还有最短时间的从采摘到餐桌。

若再问,什么是这一碗苋菜的点睛之笔?我想,非母亲亲手熬制的奶白色的猪板油不可了。

母亲做的红苋菜端上桌,叶子是绿油油的,茎白里透红,汤色鲜红,散发出猪板油特有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增。当季的红苋菜上了餐桌,其他菜就被冷落。我们的眼里仿佛只有这一碗菜,孩子们争抢着红苋菜的汤汁,比赛着谁的米饭颜色更好看。

那一刻,我真想变回童年,可以和他们一同加入到这样的争抢中,去分享这份红米饭的快乐。似红钻石般的米饭熠熠有光,如和煦风般的家人言笑晏晏,坐立无拘无束,聊得开心,吃得放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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